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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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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應先生,小怡姐,你們回來了。」田勤勤正在拖地,看見他們進來,連忙將拖把往旁邊一放,幫著應沐讓陶怡平穩地躺回了床上。

「你好好照顧她,我走了。」

應沐伸手去拿之前隨手放在床頭櫃上的上,卻被陶怡阻止,「你植物大戰殭屍玩到第幾關了?」

應沐的手一頓,「我怎麽可能會玩這種幼稚的游戲。」

「哦?」陶怡挑了挑眉毛,「那這個是什麽?木頭,你都玩得這麽後面了,一定花了很多時間吧,難道你寧願玩游戲,都不願意陪我?」

我為什麽要陪你,現在每天來看你已是仁至義盡了,然而一想到陶怡剛經歷了悲慘的失戀,這些話他都說不出口了。

「那給你,這總可以了吧,我走了。」

「木頭。」

「你又想怎樣?」

陶怡舔了舔嘴巴,「我想吃蘋果,削一個給我好不好?」

田勤勤也在一旁附和說:「應先生,你削個蘋果給小怡姐吧,她只想吃你削的蘋果,你來之前,我要幫她削她都不肯。」

應沐盯著那張漂亮臉蛋好幾秒,嘆了一口氣說:「晚上吃蘋果不好。」

陶恰一聽這口氣就知道有商量餘地,「那就梨子好了,我也愛吃梨子。」說完,她朝著罾應沐露出了十分可愛的笑容。

陶怡的要求一個比一個多,吃完梨子又想吃橘子,吃完橘子還不夠,橙子也要,也不知道她怎麽能塞了這麽多水果下去。

後來應沐看不下去了,不管陶恰怎麽懇求,他都不肯再心軟了,陶怡悻悻的樣子讓他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惡魔。

伺候吃東西還不夠,陶怡女王腦袋疼了,一定要他按摩,或許被陶怡的經歷影響,他今天竟然很難拒絕她的要求,於是按摩完太陽穴就按摩風池穴,接著按摩頭皮、活絡手臂,時間嘩啦啦的,跟長了翅膀一樣溜走了。

「木頭,你的手藝很好耶,都可以去當按摩師傅了。」陶怡享受完服務,還嘖嘖地給出評價。

應沐沒好氣地翻白眼,「你還真敢說。」

陶怡對著他可愛地聳聳鼻子,「好了,我知道辛苦你了,也很晚了,你明天要上班的,你走吧,路上開車小心點,最重要的是,記得要想我啊。」

應沐假裝聽不到最後一句,跟陶怡和田勤勤告別就離開了。

「小怡姐,應先生對你好好哦。」田勤勤這個超大的電燈泡,自始至終目睹了應沐伺候陶怡女王的過程,眼裏的羨慕幾乎能溢出來。

陶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,她感覺有些痛苦、有些糾結,她知道只有自己一個人承受,

不管被拒絕多少次,也不能讓自己有傷心的時間,而是要更加努力地進攻,但這樣真的很累很累。

「我想睡了,勤勤,你幫我卸妝吧。」

「好。」

等田勤勤拿了卸妝油和化妝棉回來,她發現陶怡已經睡著了,也不知道作了什麽夢,一會皺眉、一會微笑,她搖了搖頭,盡量放輕自己的動作,希望不要打擾到陶怡的好眠。

只是第二天中午,應沐沒來,第二天晚上,應沐也沒來;第三天,應沐沒來;第四天,應沐也沒來。

陶恰盼星星、盼月亮也盼不到應沐的到來,她知道他不會來了。臂他為什麽突然不來了呢?難道那一天她把他奴役過度,讓他生氣了?不對不對,木頭雖然愛生氣,但絕對不是小心眼的人,這種事情他睡一覺就會忘到天邊去,不會放在心上的。

陶怡思前想後,隱約感覺是自己最後的一段剖白出了問題,不應該呀,這個剖白完全是她的私人問題,跟他沒有半點關系呀。

田勤勤望著陶怡皺著眉頭一直盯著門口的樣子,十分擔心的問:「小怡姐,要不然打通電話給應先生吧,他不來一定是有要緊的事情。」

「打了電話也沒用。」他不想見她,她打電話去也只會被按掉,沒有任何作用,她咬了咬唇,想到那天晚上恍若還在耳畔「不要洩氣」的那句話,腦子裏猛地蹦出了一個想法,她轉頭對田勤勤說:「勤勤,你幫我跟護士借張輪椅。」

「啊?」

「先不要問,你待會就知道了。」

陶怡松開了眉頭,形狀完美的眼睛在陽光下閃閃發光,比鉆石還要耀眼,同是女人,但田勤勤還是被迷得差點移不開眼睛。

手機響起,即使在全公司會議上,應沐也是第一時間拿起了手機,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「方默」時,又悻悻地按了拒接鍵。

「繼續開會。」應沐輕咳一聲,無視下屬好奇的目光,繼續發言。

也不怪這些經理們好奇,應沐有從來不把手機帶進會議室的習慣,這次他不僅帶了,竟然還接了,特別是臉上的表情,一秒鐘內從期待、欣喜、失落再變回懊惱,這通電話要是沒有鬼,都沒人相信。

應沐不同於一般的公司總裁,他雖然長得好也有能力,具備了一切花花公子的條件,但從來沒有傳出過任何的花邊新聞,大家都在猜測自己的大一,是不是性冷感的時候,竟然來了這麽一出,事有蹊蹺。臂應沐開會開到中途,小秘書急急來報,「應總,發的代表來了,我跟她說你在開會,她說想旁聽會議。」

「你說什麽?」這個信息太出乎意料,直到應沐看見被田勤勤推著輪椅進來的陶怡,他都寧願相信這只是一個幻覺。

陶怡穿了一件及膝的白色洋裝,上半身光彩照人,下半身卻打著石胥,十分不協調,應沐看了就覺得別扭。

「你不是不肯坐輪椅嗎?」

陶怡聳聳肩,表情很無奈,「有什麽辦法,沒人肯背我,我當然只能退而求其次了,總不能把自己餓死吧?」

「最好能餓死你,你腿都斷了,還亂跑什麽?」

他不去醫院也是為了讓自己冷靜冷靜,陶怡說她目前單身,沒有男朋友,應沐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,她讓他當男朋友的提議他一直只把它當成笑話,不算數,但這會他突然明白她或許是認真的。

他腦子亂哄哄的,什麽都無法思考,第一個浮現在腦海裏的念頭就是不能再去醫院了,不能再這樣繼續暧昧,不清不楚下去。

然而他不去,她竟然跑了過來,她到底有沒有腦子,她是病人耶,打著石膏、行動不便的病人,為什麽不能安安分分地在床上躺著呢?

這邊應沐氣得要命,陶怡卻不看他這張媲美地獄羅剎般的黑臉,她笑咪咪地望向坐在會議桌四周的員工,「對不起,因為一些私人的原因,你們現在也看到了,就是我的腿出了點小問題,都沒有來得及和你們好好地打聲招呼,真是不好意思。

我叫陶怡,也是一個臺北人,希望今後你們能配合我一起來推廣你們的產品,現在你們該幹嘛就幹嘛,不用理會我,我在一旁聽聽就好。」

說完她又轉頭去看應沐,眼裏是挑釁的笑意,「應總,你一定也希望我早點了解你們的公司,不會介意我旁聽吧?」

應沐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樣,「不介意。」他倒要看看這個小魔女又想搞出什麽花樣。管「那就好,你們開始吧,不用管我。」

陶怡給田勤勤放了個假,讓她想幹嘛就幹嘛,到時需要她會打電話給她,然後自己推著輪椅來到了應沐旁邊,那笑容可掬的甜美模樣,與應沐生人勿近的閻羅臉形成鮮明的對比,偏偏又沒有一絲的違和感。

「王家和,產品是你們部門開發的,你說說這個產品的優勢。」

「應總,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?」開發部經理一頭霧水。

應沐冷冷地瞥了陶恰一眼,「陶小姐不是想多了解我們公司嗎?你就再說一遍,讓陶小姐好好了解了解。」

「喔,好。」人家樂意,她求之不得。

陶怡露出真誠的笑容說:「那就拜托了。」

「不會,它不同於以往的抗氧化精華素,裏面加入了……」

等王家和話音剛落,應沐又將矛頭對準了市場部經理,「陳明,你來談談這個新產品的市場定位。」

「好,我們市場部透過發放五百份的問卷……」大概被BOSS大人兇狠的氣勢嚇到,陳明楞了一會才回過神來。

「樂小悅,你們部門打算怎麽推廣這個產品?」

這個會議氣氛僵持而詭異,十幾位與會員工都提心吊膽,就怕被應沐叫到名字,大學

上課睡覺被教授點到名也沒這麽緊張。

他們從來沒見過大BOSS這麽可怕的一面,這下子,只要稍微有點眼力的人都知道,!3033大人的蹊蹺來自哪了。

好不容易熬到大BOSS宣布會議結束了,所有的人都顧不得打聽八卦,紛紛帶著會議相關文件,目不斜視地湧出了會議室,偌大的會議室只剩下了應沐和陶恰。

「看不出來你對下屬用的是鐵血政策,他們很怕你呢。」

「這是必要的權威感。」應沐懶得駁斥這個事實,冷冷地問:「陶小姐,怎麽樣,對我公司的新產品滿意嗎?」

「產品聽起來很不錯,有樣品嗎?我想先試用一段時間。」

「可以,我打電話給勤勤,讓她先送你回去,樣品我之後會讓人送過去。」

應沐一邊說一邊掏出了手機,陶怡抓住了他的手,笑容十分可愛,「應總,你幹嘛這麽著急,我已經浪費了貴公司那麽長時間,不好意思再待在醫院裏什麽都不做,你就讓我留在這裏,放心啦,不用你陪我,找個秘書帶路好了,我到各部門轉轉,有什麽疑問也可以

實時跟你溝通。」

如果陶怡是個健康的人,這番話確實無法反駁,但是……

「陶怡,你別鬧了,我知道你氣我不去看你,但你好歹註意一下自己的身體,你腿斷了,需要好好修養,不要這麽任性好不好?」

陶怡聽了就有點生氣,她知道這是應沐對她的關心,如果不在乎,他也不會生氣,但聽到他用一些負面詞匯來形容自己,她還是很不爽。

「我哪裏任性了,我是腿斷了又不是腦子進水,我的工作是用腦子不是用腿,這一點我非常明白,應總,我知道你擔心我,我很感動,但真的沒關系。」

「陶怡。」應沐為她的不合作感覺十分惱怒。

「對我疾言厲色也沒用,你知道我不吃這一套的,反正你也不願意當我的男朋友,我們之間I點關系也沒有,你沒有權力管我,我身為;05的代表,有權決定什麽時候開始工作,嗯,該說的都說完了,應總,可以安排一個秘書給我了嗎?」

既然在私下無法攻克應沐,陶怡就決定在工作上纏著他,山不就我,我就去就山,她向來是一個懂得變通的人。

「隨便你!」應沐氣結,他把陶恰一個人留在會議室,氣沖沖地摔門而去。

應沐替陶怡找了一個男助理叫顏力,長得倒是高高大大、魁梧有力,十分賞心悅目,可惜嘴巴跟蚌殼一樣,半天都撬不出一個字來,陶怡本想從他嘴裏套出有關應沐的一些事情,但很顯然她的願望落空了。

於是她只好規規矩矩地把心思放到工作上來,一個下午的時間,她把公司的各個部門都走了一遍,不得不說,應沐對管理公司很有一套,底下的員工對他雖然談不上親近,但一說起338大人,臉上會立刻浮現崇拜的神情。

陶怡看他們的樣子,覺得那些人在崇拜自己似的,一個人傻乎乎得樂到不行。

「陶小姐,應總請你上去見他。」蚌殼王子終於肯開金口了。

陶怡望瞭望他手中的手機,「為什麽他打電話給你,不打給我?」

顏力的嘴巴閉得緊緊的,也不等待陶怡的回答,就推著陶怡的輪椅往電梯走去,陶怡也懶得抗議了,反正現在人家讓她往左走,她就不能往右走。

顏力把她送進應沐的辦公室,就替他們闔上門出去了,應沐從辦公桌那端走過來,陶恰擡起頭仰視他,「應總,有什麽指教嗎?」

應沐盯住她,目光從她精致的臉慢慢下滑,然後定格在她的傷腿上,之前他真的氣到不行,但再生氣,他也沒辦法不擔心她的腿,她才打石膏幾天呀,就這樣折騰來折騰去,如果可以,他真想把她的褲子脫下來,狠狠地打她一頓。

陶怡看出他眼裏的擔憂,故意用|種輕松的口吻安慰他,「不用擔心啦,你幫我找的助理壯成那樣,碰到什麽臺階障礙物的,他可以輕而易舉地連人帶椅舉起來,我沒有受到一點顛簸,唯一的缺點就是他太惜字如金,好像讓他說一個字跟要他命似的,你要好好教育教育他,要讓他懂得什麽叫做說話的樂趣。」

應沐沒有理她,出其不意地伸出雙手,把她從輪椅上抱了起來,就算讓陶怡用光腦細胞,她也想不到他會有這個動作,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她發出了一聲驚呼,然後白皙的雙頰奇異般地浮現了淡淡的紅。

應沐低頭看她,戲譫地說:「你居然還會害羞?」

陶怡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,依偎在他的懷裏,心跳得厲害,仿佛要從喉嚨裏蹦出來似的,向來伶牙俐齒、能言善辯的她竟然變得結巴起來,「我」了半天,竟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。

應沐笑了,不同於慣常的冷笑,笑意從唇角一直蔓延到眼角,有溫暖的光從眼裏透出來,比夕陽還要暖人。

陶怡看得楞住了,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被應沐抱著放到了辦公室附屬的休息室床上,而是跟被下了蠱一樣,只曉得傻傻地盯著他的臉。

應沐被那種直直的目光看得脊背發毛,「幹嘛,我臉上開花了嗎?」

陶怡這才如夢初醒般搖了搖頭,「不,木頭,你笑起來真好看,我作夢都在想念你的笑容,可是自從重逢後,你好吝嗇,從來不肯給我這樣的笑容。」

應沐屈指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,「少給我胡言亂語,你給我好好休息一會,不準起來。」

他站起來準備離開,衣服的下襬卻被陶怡抓住了,「嗯?」

「木頭,你的個性真的很古怪啊。」陶怡望著應沐不高興的樣子,微笑著繼續自己的發言,「一會生氣,一會開心,一會對我好,一會又恨不得把我罵得狗血淋頭,我完全琢磨不透你的心思。」

「我也沒讓你琢磨。」

「你看,你又被我說中了吧,動不動就生氣。」陶恰嘆了一口氣,突然捧起應沐的手置於唇邊,輕輕地印上了一個吻。

「你幹嘛?」

應沐瞪大了眼睛,那柔軟如棉花的觸感明明只在他的手背上停留了一秒,身體裏卻仿佛被莫名的電流貫穿,全身莫名地顫栗,他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,反射性地揮開了她的手,因太過出乎意料,他沒有控制好力道,以至於動作有些粗魯,她的手連帶著腦袋都被他揮到了一邊。

「沒幹嘛,你出去吧,我要休息了。」陶怡轉了個身,以烏黑的腦袋對著應沐。

又是這樣,她說他陰陽怪氣,她又何嘗不是莫名其妙,應沐擰著眉毛盯著那恍若安睡的身影,有一句話她說得沒錯,他有時候真想把她罵得狗血淋頭。

陶怡知道應沐生氣了,從他離開時恨不得踩裂地板的腳步聲、異常清脆響亮的關門聲

中都可以聽出他的怒氣。

她知道自己這一次做得有點過分,莫名其妙地親了人家,又把他晾在了一旁,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,但是被他那麽驚恐地揮開,仿佛她是什麽洪水猛獸,再堅忍不拔的心也會受傷的。

她忽然間恨死了應沐,不想再看見這一張臉,不想再聽見他的聲音。

好像有人在啜泣,是幻聽嗎?坐在辦公桌前忙碌的應沐停下了所有的動作,不管耳朵怎麽捕捉,那啜泣聲都是飄飄忽忽的,十分不真實,但那種難過的情緒卻如同利劍一樣,筆直地穿透了他的心臟,融進了他的血液裏。

他沒有辦法忽視,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那一扇被關上的門,應沐猶豫了一會,慢慢地站了起來,是她在哭嗎?

哭泣的人太投入,連房間被闖入了都猶不自知,雙手牢牢地抱住枕頭,眼淚帕塔舶塔地掉下來,整個人看起來要有多淒慘就有多淒慘。

應沐看了好一會,那些眼淚仿佛掉進了他的心裏,酸酸澀澀的,十分不舒服,終於忍不住出聲,「你哭什麽?」

陶怡茫然地擡頭,聚焦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,眼前這位就是讓她傷心難過的罪魁禍首,雙手一擡,一個濕漉漉的枕頭就朝著應沐砸了過來。

應沐側身閃過,一步步地走到了她的床邊,一雙漂亮的眸子裏洋溢著的全都是對她的關心,「是不是身體不舒服?」

或許是哭久了,眼淚帶走了大部分的負面情緒,或許是應沐的神情太過溫柔,陶恰此時此刻完全忘了,眼前這個就是她在十分鐘之前打算恨一輩子、老死不相往來的應某人,用淚眼朦朧的眸子怔怔地看了他十幾秒,接著像是沖天炮一樣,猛地把腦袋砸進了他的胸口,疼得應沐直抽冷氣。

「木頭,你這個笨蛋,你最討厭了,你不是好人……」

源源不斷的控訴伴隨著眼淚濡濕了應沐的胸口,他嘆著氣,輕輕地拍著陶恰的肩膀說:

「對對對,我不是好人,我陰陽怪氣,我對你不好,你也最討厭我了,所以你完全沒有道理為我這種人哭泣,別哭了好不好?」

女人的眼淚絕對是世界上最具有殺傷力的武器之I,這會應沐什麽都不想計較了,只求陶怡停止哭泣,然而他把自己詆毀得越徹底,陶怡就哭得越大聲,後面簡直跟個小孩子譬。一樣號啕大哭起來,還拿拳頭砸應沐的胸口,拳拳生風。

應沐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應付這種情況,除了幾聲無力的「別哭了」外,他只能充當一個木頭人的角色,傻乎乎地站在原地。
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陶怡大概哭累了,拳頭也砸痛了,理智終於又回到了腦海中,哭得慘不忍睹的小臉終於離開了他的胸膛,應沐抽了衛生紙替她擦臉,她表現得非常乖巧,任那只大手在自己的臉上滑來滑去,不作任何反抗。

應沐把用過的衛生紙扔進垃圾桶,重新回到陶怡的身邊,「現在可以說了吧,為什麽突然哭得這麽淒慘?」

「你揮開我。」陶怡努力想把眼睛瞪大一點,增加一點威懾力,但她的眼皮腫得跟核桃一樣,再怎麽努力都只能露出一小條縫,還紅通通的,十分可憐。

她哭居然是因為這麽個理由,應沐嘆了口氣說:「我跟你道歉,對不起,可以了吧?」「好敷衍。」

小魔女居然還敢不滿足,應沐把手伸到她面前,「你說都不說就親我的手,是不是也要跟我道個歉?」

陶怡咬了咬嘴唇,悶悶地說:「對不起就對不起。」

應沐笑了,「你不是更敷衍?好了,別鬧了,肚子餓不餓?秘書們都下班了,想吃什麽,我親自買上來給你吃。」

「木頭。」陶怡又有點哽咽了。

對,這個男人就是這樣的討厭又矛盾,明明沒有辦法放下七年前的事情,或許心裏還在暗暗地恨著自己,但他卻也沒有辦法徹底狠下心腸讓自己絕望,這種偶然的溫柔就如同罌粟一樣,再怎麽虛幻,卻也讓人眷戀,放不了手。

「別哭啊,動不動就哭泣可不符合你的性格。」應沐急了,他對之前的那一場哭泣心有餘悸,可不想再看到第二次。

「誰要哭了。」陶怡給了他一拳,「我要吃牛排。」

「可以。」

應沐摸了摸被打的手臂,默默地想,如果他這會也號啕大哭,她會是什麽樣的心情?臂這個念頭剛浮現在腦海裏,他就感覺驚訝,連忙搖頭把這些不該出現在大腦裏的東西甩出去。

不過如果再這麽糾結地跟陶怡處下去,他大概離神經錯亂也不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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